第8章 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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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门外闯进来一个女子。

  此人正是傅青烟,她趁打手不备,挣脱而出,直接跑到了屋内。

  姓蕈的还未开口,就见傅青烟眼疾手快的泼了桌子上的一盏茶,然后对一旁的小丫鬟道:“快打水过来。”

  “你……”姓蕈的看她风风火火,一时有些呆住了。

  傅青烟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吩咐她:“你去把窗台上那株菊花搬出去。”然后,抓住小少爷的手腕,拔下头上的银簪就往上面刺去。

  “你好大的胆子!”姓蕈的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抓住傅青烟的胳膊,呵斥道,“你竟敢以下犯上。”

  “你若再磨磨唧唧,小少爷只怕会有危险。”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姓蕈的死不松手,语气里也是满满的怒意。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段逸城淡淡的开了口:“听她的。”是毋庸置疑的语气。

  姓蕈的一愣,这才悻悻的松开手,转身去窗口搬花。

  等她离开的时候,看到傅青烟正在给小少爷放血。手腕上的血,一滴滴的落在水盆里,竟呈浓黑之色,显然是中毒了。

  姓蕈的微微蹙眉,这落幽阁是她亲自打理的。不管是吃穿用度还是一草一木,她都惊心检查过。哪怕是飞进来一只苍蝇,她都能分辨出公母。

  小少爷怎么会中毒呢?是何时中的毒?中的什么毒?又是何人所为呢?

  再说,这里是公子居室,为何公子没事呢?

  而且,这落幽阁的人都是她亲自调教的,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姓蕈的把今天所有发生的事,飞快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仍旧想不出所以然。等她再回来的时候,傅青烟已经帮小少爷包扎好,静静的跪在一旁,听候发落。

  姓蕈的本来想上前,可直觉告诉她,现在她最好静观其变。

  于是,便退到门外,跟其他婢女一起跪在地上。

  小少爷经历了生死一劫,整个落幽阁都差点人仰马翻。这件事绝不简单,因为小少爷才来这里两天,显然不可能是冲着他去的,既然不是小少爷,那就一定是这里的主人了。

  然而,发生这么大的事,段逸城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情绪。就连傅青烟给小少爷治病的时候,他也一直躺在另外一个摇椅上,连看都没看一眼。

  这会儿像困倦了,闭上眼倒在了太师椅上。那弧形的竹条随着重量下沉,发出轻微的“吱吱”声。

  他启口,淡淡的问:“是什么毒?”

  “回公子,奴婢也不知道是什么毒,只是自小侍弄花草,知晓波斯菊中有一种极名贵的品种,名曰:鸩酒。其花开起来的时候,宛若地狱妖姬,摄人魂魄,散发的香味极浓极烈,让人欲罢不能。这花本就能入药,所以在要药典也有记载,说花香闻得久了,亦有起沉疴治劳疾的功效。”

  段逸城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她的说法。

  “只是,这花香虽好,却绝不能与玉龙茶混淆。虽然一个是气味,一个是饮品,但集中在体内仍能产生不小的作用。因为,玉龙茶叶长在长白山,性冷,遇到这浓烈的鸩酒之香,便会使人血脉逆流,淤血沉积,产生剧毒。”

  傅青烟思路清晰,回答亦是简单明了。

  段逸城抬起眼皮,瞧了傅青烟一下,她始终低着头,没有任何惧怕的样子。

  目光在她身上流转片刻,终于落到了门外。

  眼神也逐渐冷了下来,他问:“窗台上的花,是谁放的?还有这茶水是谁沏的?”

  姓蕈的在外面把傅青烟所说话的,听的一字不差,心中亦是又气又恼,回禀道:“是阿莲。”

  阿莲被推进来的时候,整个人站都站不住。她知道自己是大祸临头了,跪在地上,大哭道:“公子,蕈姐姐,花虽是奴婢放的,可是奴婢却没有一丝害主之心。再说,奴婢就是个粗人,哪里能知道这花与茶水相冲呢?再说,公子不是一直都喜欢玉龙茶吗?”

  阿莲与阿碧是姓蕈的左膀右臂,她也不相信阿莲会做出这样的事。

  便暗中帮了阿莲一把:“你若不是你做的,那还能有谁?”

  阿莲六神无主,无意瞥见傅青烟,便指着她,大叫道:“是她,公子,一定是她。之前御赐的菊花莫名死亡,就是她弄好的。说不定,那时候她就存的害主的心思。”

  傅青烟没说话,阿莲想起之前种种,似乎一下子开窍了,急着申辩:“公子,我明白了,她是故意的,这丫头因之前被我欺负,怀恨在心,便使出此计陷害我。这菊花是她亲自养的,今日她偏巧又出现在这里,又偏巧救了公子,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巧合呢?”

  姓蕈的心中也有疑虑,毕竟,这大宅里的勾心斗角,她可经历的多了。她才不相信什么恰逢时机呢。

  只是,这傅青烟一直没反驳,倒让姓蕈的有些奇怪。

  段逸城听了阿莲所说,脸上仍旧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瞥了傅青烟一眼:“她说的对吗?”

  傅青烟磕了一个头,这才道:“回公子,世上的确没有那么多巧合。也许真的有人故意设计。”

  段逸城的眼睛眯了眯,瞧着傅青烟的神色里,多了两分探究。

  “只是,那个人绝对不是奴婢。”

  傅青烟此刻才抬起头,目光如大海星辰,纯净的不成样子:“奴婢可否问阿莲姑娘几个问题?”

  段逸城点了点头。

  傅青烟转头看着阿莲,一字一句道:“奴婢家里世代为花匠,懂些偏门的花卉知识并不奇怪。而且,御赐的菊花接连死亡,亦是一个月前的事了。奴婢想问阿莲姑娘,可是我自己要求去侍弄花草的?那盆菊花可是我放进公子房间的?如果这些都可以算是奴婢设计,但这玉龙茶可是阿莲姑娘亲自存取的,奴婢就算有心,也接触不到啊。”

  换句话说,没有这玉龙茶,就算菊花的花香也无法使人中毒。而这最关键的一环,掌握在阿莲手里。

  “这个……”

  阿莲语塞,傅青烟又道:“公子的海棠花,是你命人拿给我的。却已经是死的了。我发现那花叶上斑斑点点,根本不是虫蛀,亦是因为染了公子房中的毒气。”

  “我并不知道啊。”阿莲心慌意乱,待要反驳。

  傅青烟却不给她这个机会,接着说道:“我忘了说,这鸩酒之香与玉龙茶水虽能产生剧毒,却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要人性命。人若发生症状,也在两三日之后,而其他植物则娇弱的很,很快便会看到反应。”

  说到这里,傻子也明白傅青烟在指什么了。

  姓谭的忍不住道:“你的意思是,阿莲怕公子发现,所以把已经中毒死亡的海棠,送到了你这里,准备嫁祸于你。”

  傅青烟很狡猾,立刻回道:“奴婢不敢妄加猜测。其实,公子的海棠花极为珍稀,生命力也很顽强,就算茶水浸泡,也不会死的如此之快。除非,这茶水就是玉龙茶,而这海棠花又紧挨着鸩酒。”

  “没有,我没有……”阿莲急哭了,拽住姓蕈的裤脚,哭求道,“蕈姐姐,你替我跟公子说说,我真的没有害人之心,我只是看那海棠花死了,公子定会大发雷霆,所以才想嫁祸那丫头。我真的不知道这花是被毒死的……”

  姓蕈的看事情已经有了结果,心里自然知道公子是怎么想的。立刻一脚把她踢开,怒喝:“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竟敢暗算公子。”

  “来人,把她给我抽筋扒皮,以儆效尤。”

  话音未落,候在外面的打手便进来,把人拖走了。老远还能听见阿莲的求饶声,十分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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