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基阴沉着脸。

眸瞳深处那抹柔光渐渐的黯淡下去，像是烛台上灭掉的火焰，只剩下未干的泪痕。

她喜欢他……

却不愿意承认。

这到底是怎样深沉的爱，竟会超越一切的仇恨？

李湛基心如刀绞。

明明如此的珍视着眼前的女人，把她当做稀世珍宝般宠着爱着。

却终究抵不过北玄夜。

“你杀不了他。”李湛基笃定道。

心中有爱，必定会手软。

水冰妍咬了咬苍白的薄唇，冷玉白色的手指微微弯起，紧紧攥着衣服的一角。

她猛地仰起头，眼睛里浸满了涓涓的泪水：“我来到北国，就是为了手刃仇家，让他们的血祭奠水府上下枉死的冤魂。”

那股不服输的倔强，依然掩盖不住白净明艳的脸颊之下，那一股肆意流淌的悲伤。

李湛基于心不忍。

他望着她，不想再逼她。

殿内再次陷入死寂。

李湛基坐在华丽的软榻上，紧锁浓眉，深思熟虑。

水冰妍雪白的脸颊毫无血色，仿佛灵魂被掏空，只剩下行尸走肉般的空壳。

眉目高冷的李湛基缓缓起身，踩着玉阶一台一台走下去。

他伸出手，晶莹如玉的指尖轻轻的抚摸着水冰妍的脸颊，满眼心疼。

他垂下眼眸，淡淡的开口，语气里有种蛊惑人心的味道：“水冰妍，我带你走。”

“离开这个让你悲伤的地方，离开让你又爱又恨的人。”

“我带你走，回到我们的齐国。”

“你不愿意当皇后，我不逼你。”

“只要你留在我的身边，开心快乐的过着平静的日子就好。”

语气真挚而**。

眉眼间流露出来的心疼是那么的卑微。

明亮干净的眼睛凝望着她，期许着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水冰妍仰着小脸，纤长浓密的羽睫眨了眨，上面还带着晶莹细碎的泪光。

李湛基的话，就像是一剂良药，成功的把她从深渊中拉出来。

原本已经她的心已经掉入漫无边际的深海，却在一瞬间得到了救赎。

水冰妍收起了眼角的泪滴，露出了一个纯美又动人的笑靥：“好，我们一起走。”

我跟你走。

永远都离开这里。

远离世间喧嚷，再也不回来。

第二天。

北玄夜再次来到寝殿。

他依旧是那句问话：“齐国皇上，你愿不愿意放弃水冰妍？”

“只要你留下她，朕将隆重的为你送行。”

“朕愿奉上奇珍异宝，赠予齐国，彰显友好邦交。”

然而。

北玄夜没有等来想要的答案。

李湛基嘴角弯起一丝冷冽的弧度：“北国皇上，昨夜水冰妍已经向本皇吐露心声。”

“她愿意抛下一切，随着本皇离开北国，永远不再回来。”

“请你尊重水冰妍的选择。”

话落。

李湛基阴鹜的眸光睨向亭亭玉立的女子，眼神里浸满了期许的柔情。

水冰妍扬起下巴，精致的眉眼流转间光华尽显，红唇挽起明艳的浅笑：“北玄夜，请你放了我！”

“从此你我再无瓜葛！”

“没有爱也没有恨，形同陌路。”

北玄夜满脸诧异，愣了愣。

内心彻底的慌了！

一个声音在耳畔呐喊：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