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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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疏瑶欲意解释道:“阿爹,我、我、我只是……”

  “平日里胡闹也就罢了,黎王殿下选妃也敢掺和,若是被查出来,你又有几个脑袋犯着欺君之罪?”

  井疏瑶顿时晃了神,“我……”

  “老爷,瑶儿不过是不懂事罢了,她知道错了,再说了,黎王殿下又不是看画像选的,选不选得上全凭的是运气,可与瑶儿没有一点儿关系。”

  怎么?井春被选上还得谢谢井疏瑶吗?

  “春小姐可还要谢谢瑶儿呢?若不是瑶儿,以井春的画像说不定也会被当做受贿的画像,哪能如今被黎王殿下选中?”

  ……

  井统昌眼中却是晦暗不明,沉闷地说了句,“退下。”

  井春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单单这一句话吗?

  这句话多少有些凉了井春的心,虽然知道井统昌不会多加指责井疏瑶,但万万没想到竟然一句狠话都不说。

  见着厅堂内的低气压,井春不愿多待,欠身离开,一路回到了自己偏院。

  偏院内,兰姑姑已经喜上眉梢,赐婚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全府上下,方要道喜,可看着井春脸上的手印,心中已然明白了一切,便二话不说去煮了鸡蛋打算给井春敷脸消肿。

  井春坐在桌前,心头一阵阴霾,低眉打开了圣旨,上面的确写着“长女井春”,而“黎王殿下”四字也显得格外醒目。

  井春长叹了一口气。

  你看,锦盒子精致,是上好的檀香木,一打开便有一阵幽幽的檀香,镯子精致,镯子是上好的寒玉,纤细的轮廓下镶了金,白质细腻,晶莹剔透。

  可偏偏井春这所偏院却是陋室,室内的一切简陋不堪。

  这镯子与这种环境格格不入。

  就如同井春,她不属于这里……

  兰姑姑端着煮熟的热鸡蛋走了进来,熟练地剥了一个鸡蛋,用手帕包裹好,小心翼翼地在井春的脸蛋上揉了揉。

  热腾腾的鸡蛋很快便缓解了井春侧脸的痛感,打趣道:“今日怎么有这么多的鸡蛋?”

  要知道往日里偏院里要是想喝杯热茶都得是井春煮,而现在摆在井春面前的少数也有二十个。

  “小姐可是要成为黎王妃的人了,全府上下可是巴不得好吃好喝供着,还能舍不得几个鸡蛋?”

  听此,井春也不觉一笑,算是暂时将烦心事抛在了脑后。

  只是,这婚事,井春是万万不能接下的,她的思想绝不容许一个包办婚姻控制。

  翌日一早,井春便因昨日之事兴致恹恹,同为画工的张若怜见此又不免打趣了几声,无非是说几句昨日出活被吓傻了之类的话。

  在他们看来,井春身为女子却成为了京兆府的画工,这京兆府的画师画的是作奸犯科的犯人,看的是尸臭冲天的死人,需要的自然也是顶天立地,血气方刚的汉子,一个女子如何有得胆量?

  井春心中本就因为忽如其来的赐婚心生愤懑,加之昨日梁府的事本就不能轻易说出来,故意没给了一番好脸色,道:“可不是,我昨日出的活可是在乱葬岗中扒尸,张画工应该也见过那等场面,面部溃烂,齿发黑嘴生蠕,浑身散发着腐臭,还有老鼠啃食着死人的眼珠,尸水更是迸溅得四处都是,你见过那样的场景吗?若是乐意,这活就交由张画工来办如何?”

  此言一出,同行的张若怜已经跑到一处墙角狂呕了几声,脸色已经是煞白,强定了身子,就要追着井春打。

  同行的刘书协连忙拦住,道:“你惹她做什么,她向来是嘴里饶不得人的,你偏偏还去惹她。”

  为历练笔法,翰林画院每年都会有一两个画工来京兆府为犯人画画像,刘书协便是其中之一,也翰林画院的六品画工。

  说实话,刘书协来着京兆府实在是屈才,无论是画技还是笔法都是井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其画牡丹最为出众故又称为“刘牡丹”,翰林画院的六品画工的俸禄可比区区京兆府的画匠不知多了几倍,但他却从不恼这些,年过三十,已经成家,对这些身外之物倒是看得轻。

  张若怜见此,便只得悻悻地甩了甩袖子,逞强道:“今日我便不与你计较,下次可不能了。”

  这张若怜也不过是个初出茅庐之人,但在松筠画舫学了十年之久,画工技艺自然不在话下,年龄与井春相仿,只是未经世事,逞些口舌之快。

  井春淡淡一笑,便道:“下次?若是张画工下次见了那些腐尸可别吐了就好。”

  言罢,井春掂了掂手中的书袋,便直径走向了大牢。

  既然昨日已经去抓了何越安,也需要看看那人到底是长什么样子,自己的画工到底如何?而且,从昨日的与梁灵淑的交谈之中,也实在是难以相信一个受侵害的女子竟然会用褒义词来描述一个强奸犯,而且还能记得那么清楚。

  进了牢狱,便见李捕头在牢房面前一边又一遍地审问着一个清俊的男子,井春一眼就能认得出来那人是何越安,与自己画像的确有八分相似。

  “前日夜晚你到底有没有进出梁府?”

  何越安一副不知所以的样子,颇有些摸不着头脑:“大人,前夜梁府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值得昨儿把我拉到府衙。”

  李捕快猛敲了一声桌子,道:“别转移话题,快说,前夜你去哪了?”

  何越安态度倒是诚恳,老老实实交代道:“前夜、前夜小人一直都在家中睡觉……”

  “说谎,你分明是夜间偷摸去了梁府。”

  何越安一脸迷惑,支支吾吾问道:“小、小人去梁府干嘛?”

  “你敢说梁小姐的清白被玷污不是你干的事?”

  “梁小姐被污了清白?”何越安一惊,瞬间瘫坐在地,又道:“梁小姐说是我干的?”

  李捕头也不废话,直接将画像亮在何越安的面前,道:“你可看清楚了,这是梁小姐口述的画像,上面的人不是你?京兆府的画工画的……井画工来了,我正审着呢……”

  井春也进了牢房里面,与李捕头打了一声招呼,“李捕头,何越安可认罪了?”

  “没呢,昨晚带过来的,今早刚审,还没抖出什么东西来。”

  两人正说这话,何越安却像是发疯了一般,直接抱着李捕头的大腿,情绪越发激动,“梁小姐昨夜被污了清白?”

  李捕头也是性情中人,一脚便将何越安踹开,“你小子装什么糊涂?不就是你干的吗?只可惜了一个好好的大家闺秀……呸,狗杂种……”

  何越安忽而抱头痛哭起来,蜷缩在了一角,竟然又反复捶着墙。

  李捕头也是见过大小案子的人,本就不屑于何越安的举动,道:“不就是耗时间吗?老子就陪你耗,我倒是要看看是你手硬还是牢房的墙硬。”

  正说着,便有小吏传话让井春速到厅堂,“大人说是个大人物,井画工可是要快点去。”

  听此,井春的心思便也不注意在了何越安身上,只是临走前,井春看着缩在一角的何越安,更觉得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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