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三跪九叩
已成丧失法力，变成老猴子的孙悟空，手脚束缚鬼链跪在地面。在白骨精牵引下，跪着行进在这无尽黑暗的十八层地狱之中。
“哗啦！哗啦...”
一步接着一步走着。
黑暗中，寂静无声，起初只能听见鬼链在地面的摩擦声。可逐渐便有鬼哭之音，接踵而来的是阵阵鬼魅的嘲笑。
“哈哈哈...齐天大圣孙悟吗？你怎么成了老猴子？”
“白骨精，你好大的胆子，竟让齐天大圣跪下当狗牵着。”
“哈哈哈...”
声音如利刃一般刺进孙悟空耳中，可孙悟空只是咬牙忍受。大哥牛魔王生死不明，他一定要出去恢复法力。
能救兄弟于为难，这点羞辱又算得什么。
“啪...”
黑暗中，凌空飞来的一脚，重重中踢在孙悟空脸上。孙悟空一个趔趄，重重摔向远处。
丧失法力的孙悟空，在这黑暗中根本无法看清。
“一脚，两脚...”
黑暗中，不断有拳脚打向孙悟空。孙悟空依旧忍受这份屈辱，一次次摔倒，又一次次爬起。
只是跪在地面，咬着牙。一声不吭，走向前方。
此时，黑暗中传来白骨精鬼魅的声音。
“好了，你们轻一些。若打死了我们的齐天大圣，到时候谁放我们出去。”
黑暗中，竟有人冷哼一声说道：“哼，白骨精，什么时候轮到你关心孙悟空了？”
白骨精继续说道：“我可不是关心他，我只关心这猴子能不能走出去。”
黑暗中再次有人说话，声音有些质疑。
“白骨精，你真相信这猴子出去后，会回来放我们出去。”
白骨精邪魅一笑，而后说道：“我不信他，难道信十殿阎王放我们出去，还是信地藏王菩萨能放我们出去。”
白骨精此话一出，黑暗中不再阔噪，隐隐有嘀咕的声音。
突然，黑暗中传出一人肆无忌惮的大笑，这笑声仿佛能在黑暗的十八层地狱中穿梭。
“哈哈哈...”
黑暗中的白骨精停下脚步，牵引的鬼链不再晃动。孙悟空依旧跪在地面，目光凝视笑声来源的方向。
片刻后，这笑声戛然而止。黑暗中，传来一阵粗狂的声音。
“孙悟空，你还记得我吗？”
孙悟空眉头紧锁，仔细听这声音。可无论如何，孙悟空始终想不起，这声音是他打死的哪个妖怪。
孙悟空平静回复道：“俺老孙记不得你。”
黑暗中再次传出大笑的声音。
“哈哈哈...”
随即，冷冷说道：“孙悟空，你可还记的当年玉华洲偷你金箍棒的妖怪吗？”
此话一处，孙悟空立刻想起。当初传艺玉华洲，教国王三个儿子学艺。孙悟空，八戒，沙僧的武器都被妖怪偷走，这偷兵器之人，便是黄狮精。
孙悟空望着黑暗说道：“俺老孙想起你了，你便是那黄狮精吧！”
黑暗中的黄狮精冷笑一声，这声音来源仿佛已在孙悟空面前，居高临下。
“哼，亏你还记得。”
孙悟空望着黑暗，仰头说道：“你想让俺老孙怎样。”
一只狮子手掌，盖在孙悟空的头顶说道：“我不想把你怎样，我也问你一个问题。你若能答的出，我便放你走。”
“哗啦...”
一阵鬼链的声响，孙悟空一把推开头顶上黄狮精的手说道：“快问。”
黑暗中的黄狮精淡淡说道：“白骨精想吃你师傅，你将她打死，情有可原。可我不过是偷了你们的兵器，犯的是偷盗罪，你为何还将我打死？”
孙悟空冷冷说道：“你偷俺老孙兵器，就该打死。”
黄狮精平静说道：“好，你说偷就该打死。当初你偷蟠桃，盗金丹，偷吃人参果，是不是也是偷盗？”
孙悟空低着头，却不说话。
黄狮精继续说道：“你们佛说众生平等？凭什么你偷盗没事，而我偷盗却要被打死。”
一瞬间，黑暗的十八层地狱，又陷入寂静。
过了许久，孙悟空抬起头说道：“俺老孙答不出，但俺老孙要出去，你怎样才肯让俺老孙过去。”
黄狮精又是一阵大笑，带着一丝嘲讽说道：“哼，不愧是齐天大圣。便法力尽失，说话也如此硬气。”
孙悟空咬着牙，深深吐了一口气，低声说道：“俺老孙求你了。”
黄狮精说道：“求我？好，既然你答应出去了，放我们出去，我也不为难你。”
孙悟空竟有一丝喜悦。
黄狮精继续说道：“你从这开始，每走一步，给我磕一个头，直到一百个为止，怎么样？不为难吧！”
黑暗中，霎那间又变得寂静。认谁没有想到，黄狮精竟会让桀骜不驯的孙悟空给自己磕头，而且是一百个。
孙悟空牙齿紧咬，怒火中烧，大吼道：“黄狮精你欺俺老孙太甚。”
黄狮精也不甘示弱，怒声道：“孙悟空，我黄狮精在这十八层地狱所受的苦，还不及你一百个磕头？你还以为你是齐天大圣吗？今天你若不磕，休想从我这里走出半步。”
“卡...”
孙悟空双手死死的扣进地面，咬牙切齿。胸中的怒火似要将这十八层地狱焚烧。
可孙悟空一想到生死不明的大哥牛魔王，再想到将会威胁到其余五位兄长的神秘力量。
他只能将这汹涌的怒火，吞进口中。
“砰...”
孙悟空将脑袋重重磕在地面。
“砰，砰...”
孙悟空每走一步，便重重磕一个头。
黑暗中传来阵阵鬼魅阴森的嘲笑，这嘲笑声中竟有人数着孙悟空磕头的数量。
“一个，两个，三个...”
这来自十八层地狱的嘲笑，一浪高过一浪，声声入耳。
“九十八，九十九，九十九...”
数字喊道九十九却不再停止，黑暗中依旧反复喊着九十九。孙悟空的利爪已深深扣进地面，鲜血竟从这指尖流出。
依旧一步一磕头，声音不停，孙悟空便不停止。
孙悟空将这份屈辱都印在心中，有朝一日，他若能重回巅峰，誓要踏碎这十八层地狱。
黑暗中黄狮精大喝一声。
“好了。”
孙悟空不再磕头，立即挺直胸膛。即便跪着，也要傲视这天地。
黑暗中的黄狮精继续说道：“孙悟空，我黄狮精今日放你出去，你我恩怨一笔勾销。但你别忘了，说要放我们出去的话。”
孙悟空深深吸一口气，随即，左脚踏地。而后，右脚踏地。这孙悟空，又站立起来。
望着无尽的黑暗，双目金光闪烁，一字一句郑重说道：“俺老孙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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