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驰知道这件事沈家肯定会收到风声,只是没想到沈筱琼会直接跑来问他:“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怎么说也快成为这督军府的女主人了,难道这点容人之量还没有?”沈筱琼从身后拿出一个牛皮纸装的档案袋,推到了张驰面前。
“这平城上下,不管是千金还是妓生,要是督军有喜欢的,想纳来做姨太太的,婚后我都可以帮督军张罗。反正这个世道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我也没指望着督军能一辈子守着我一个人,但只有这个许长欢不行。”
张驰瞥了一眼茶几上放着的档案袋,没有下一步动作:“理由。”
“不知道督军知不知道,你捧在手心里的这个小戏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沈筱琼喝了一口茶,抬眼看向张驰,“救国会,督军应该不陌生吧。”
“你的意思是,许长欢是救国会的?”张驰挑眉。
“是与不是我不便言说,反正我派人调查的结果全在这里,督军若是觉得我在作假可以亲自去查验一番。”这是松本交给她的,并且保证绝对不会有假。
张驰不再说话,似乎是一时间陷入了两难,沈筱琼乐得表现大方:“督军既然这么不愿相信,何不亲自试探?我听说督军手里有份东西,救国会势在必得,如果许长欢是他们的人,一定会错过我们婚礼那么好的时机。”
到那时,许长欢百口莫辩,她只要在恰当的时机从许长欢手里抢过那份文件,交给松本,她和扶桑人之间的交易也算两清。从此,她便是风风光光的督军夫人,再也没有谁敢碍她的眼。
张驰皱着眉,不再说话。沈筱琼此行目的已经达到,起身告辞:“话我已经和督军挑明了,该怎么做督军自己处理,婚期将至我这个新嫁娘可是有很多事要忙的,就不陪你了~未婚夫,拜拜~”
说完,起身,临走时还不忘洋派的朝着张驰给了个飞吻。
张驰待沈筱琼离去后,拿起桌上的那份档案,转身去了二楼书房。
张驰一个人在书房里待了很久,直到受过罚的副官拿着文件推门进去,他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副官将文件交到他的手中:“督军,一切都已经按照计划安排好了。”
张弛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副官凭借多年跟在张驰身边的经验,看出他有心事,犹豫了一下后试着开口:“督军,还有没有别的吩咐?”
张驰放下了手中一直紧攥着的那份装有许长欢信息的档案袋,抬眼看向副官,似是做了最后的决定:“婚礼之前你派信得过的人将她送到城外那处老宅安置,事成之后再将她接回来,万一......老宅里的钱也足够她一生无忧了。”
副官自然知道张驰口中说的那个她是谁:“督军真的不打算告诉许老板?”
张驰扯了扯唇角:“告诉她顶个屁用,她只是个唱戏的。弄不好还给你哭哭啼啼的,忒烦!”
副官默默叹了一口气:这哪里是嫌烦,分明就是心疼,舍不得。说到底这是两个当事人的事,他作为一个下属兼旁观者,实在是不好多说什么。
“拿个炭盆进来。”张驰突然吩咐。
“这还没到烧炭的天气呢。”
“叫你那你就拿,哪那么多废话!”
副官依言端来了炭盆,张驰从裤兜里摸出火机,一手拿着沈筱琼交给他的档案袋,一手“啪”的打开火机。
纸张遇着火焰,一触即燃,白纸黑字落在炭盆中渐渐化成灰烬,明灭的火光中,张驰俊逸的脸上透着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深沉与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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