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欢停下了动作，也不再开口，这一折戏仿佛用尽了她毕生心力，如今终于是唱完了，但张驰似乎还陷在那段戏里。

“督军......”

许长欢在耳边轻唤了两声，张驰这才回过神，长长的吐了口气，抬手擦去眼角的湿痕。

许长欢没想到，这一出戏唱感动了自己不说，还把张驰这么个人物给唱哭了。

张驰剑眉星目，棱角分明，自有不怒自威的贵胄之气，不管是长吁短叹，还是暗自流泪都不适合他，不适合极了。

“督军还想再听别的戏么？”

张驰摆了摆手，一生听此一曲，足矣！

“许老板的别姬唱得这般出神入化，为什么从来没听你唱过？所有人都说你不唱这出戏，原以为你不会呢。”

许长欢没有卸妆，就拖着戏服，顶着一张画了妆面的脸在张驰身边坐下：“不是不会，而是不敢。”

张驰往沙发上靠了靠：“这世上还有你许老板不敢的事情？”

“因为在意，所以不敢轻易去触碰。”许长欢缓缓而道，“我敬佩戏里的虞姬，怕自己的这点道行，把好好一个人物给演砸了，平白辱没了这样一个人物。”

“那今日怎么就敢了呢？”

许长欢沉默了良久，方才笑了笑，开口：“今日观众就只有督军一人，演砸了也没人知道。”

最后，张驰留在了小楼，卸了妆的许长欢回到卧室时张驰已经躺在了床上。许长欢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过去，在张弛的身侧躺下。

张驰笑着将人捞入怀中，引得许长欢的小声惊呼：“督军......”

“嘘！”张驰揽着她，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睡吧，长欢。”

许长欢愣了一下，随即安心的闭上眼。

她和张驰相识以来，床笫之间无一不是涉及情事，还从未有过像今日这般，只是相拥而眠，再无其他。

次日，睁开眼，已不见了张驰的身影，只有一侧的床上还留着淡淡的余温。

洗漱完毕的许长欢走下楼，发现副官已经在楼下等着了，他的身边还放置着几个皮箱。

“大清早的，这是要干嘛？”

“奉督军之命，送许老板出府。这里是佣人帮许老板整理出的东西，许老板贴身的东西还请尽快整理，中午之前我们得出发。”

许长欢眉头一皱：“他......这是要赶我走？”

“明天是督军和夫人的大喜日子，许老板在这里也不合适，您说是不是呢？”副官笑着看向许长欢，“许老板是个明白人，督军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督军已经为您置好了宅子，等婚礼结束，他会抽时间去陪您的。”

看副官这个态度就知道张驰这是早就做了打算，昨晚竟是来同她告别的，今天她是走也得走，不走估计也会被强制带走，难道是张驰察觉了她什么，还是说张驰另有计划？

“我在这里的吃穿用度都是你们督军给的，也没什么需要整理的，现在就可以走。”

许长欢在副官的安排下坐上汽车，被几个亲兵保护着离开了督军府。张驰站在主楼的阳台上，一路目送着汽车的消失，攥紧的双拳始终没有松开。

就在张驰对第二天的计划做着最后的安排调整时，有亲兵匆匆忙忙的闯了进来：“报告！督军，不好了，许老板乘坐的那辆车出事了！”

“你说什么！”张驰霍的站了起来。